新观察|花楼里盛放的姑娘——《花楼》中的女性形象书写 发布日期:2025-02-20   点击数:352  

花楼里盛放的姑娘 ——《花楼》中的女性形象书写

魏伊香

一、花楼外的姑娘——“我”与拉姆金的女同学形象

在文中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也是本文的观察视角,作者通过“我”实现了文本的内聚焦。拉姆金在13岁拥有了自己的“花楼”。“我”很清楚“花楼”在摩梭文化中的意义,“我”开始按着摩梭传统的轨道想象她的未来,并成为了她花楼外的一员,但又因“我”与她亲密的关系,“我”是花楼外成员中比较特殊的一个。

着时间流逝,“我”的身边又出现了另一批花楼外的姑娘即“我”与拉姆金的同学们。拉姆金美丽出众吸引了众多异性的目光以班长为首的女同学们并不像“我”与拉姆金的关系那样她们对她产生了嫉妒与排外的心理。女同学们凭借纳西语优势建立霸权,划分方言圈子,通过谣言和冷暴力打压异己,强化自身主导地位。这种群体行为暴露了尚未成熟的女性在青春期对权力与认同的扭曲追逐,展现了女性群体内部因社会规训所产生的扭曲的竞争行为对同性造成的伤害初步揭示了女性在成长中面对“排他”、同化“趋同”问题时不能两全的困境。

显然花楼外的姑娘们无法解决这样的困境,且逐渐影响“我”的心态以及“我”与拉姆金的友谊。“我”在享受友谊带来的温暖的同时,内心深处的嫉妒也在悄然滋生。当班长拉拢“我”,并以参加毕业晚会重要节目为由时,“我”选择了加入排挤拉姆金的队伍。自此,“我”变成了和班长她们一样“花楼外的姑娘”,“我们”和拉姆金渐行渐远。女性群体对拉姆金的排挤行为,不仅暴露了权力争夺的集体无意识,更成为“我”个体身份认同危机的催化剂。

二、看花的姑娘——“我”的形象

上文中提到在《花楼》中“我”作为故事叙述者,不仅是拉姆金故事的记录者,更是一个充满矛盾的角色。“我”的形象经历了“看花的姑娘”和“花楼外的姑娘”两重不同的形象,小说通过“我”的成长轨迹揭示了身份认同的动态性与复杂性。

与拉姆金交好的“我”原本是一个看花的姑娘,“我”欣赏、理解并且尊重她,“我”和她是伴生的花。一开始“我”被孤立,作为“外地人”,“我”在班级中因语言、肤色差异遭受排挤。拉姆金的出现为“我”提供了避风港,但这种友谊的本质是“同病相怜”的脆弱联盟。受所处环境的影响,看花的“我”因为心中原有的不坚定进而产生了异样的心态。当班长等人孤立拉姆金时,“我”在心理斗争后为自己寻得了合理的理由,抛弃了她并加入班长的阵营,通过撒谎维系表面的和谐。“我”对拉姆金的矛盾心理暴露了潜意识中的自我投射,“我”向往光,但又因自我价值缺失产生了纠结扭曲的心态,进而变为口是心非的双面人以此维持表面的体面。

拉姆金对晓晓而言并非单纯的朋友,而是其理想自我的投射。“我”不懂得如何处理理想自我与现实自己的关系,将矛盾转嫁与他人身上,这间接导致了之后拉姆金的悲剧。拉姆金的“光”实际是作者设置的一面镜子,她是女性向往形象的投影,不如她的人在这样的镜子面前都将自惭形秽。如何面对镜中人?打碎她?取代她?成为她?这成为作者留给读者的一个问题,也展现出女性形象成长过程中所面对的复杂心理问题。小说结尾,晓晓与律师同学的对话“我们都会那么做”,标志着“我”与拉姆金达成了精神共鸣,“我”做出了选择,不是打破、取代和成为,而是“我”就是我,这是一次女性身份的认同,“我”不再需要将拉姆金作为镜像。

文中的“我”是群体规训与个体觉醒的冲突载体,“我”的矛盾性映射了女性在成长过程中普遍面临的困境:如何在被看与自我定义、归属与独立之间寻找平衡。作者通过这一角色表明,真正的成长不是对过去的割裂,而是在对创伤的凝视中,完成对自我与他者的双重接纳。

三、盛放的姑娘——拉姆金的形象

在《花楼》中拉姆金既承载着摩梭文化中母系社会的传统印记,又承载着现代的女性追求。作者通过拉姆金的命运轨迹,解构了“花楼”象征的意义,塑造了一个在传统与现代夹缝中完成自我觉醒的现代女性形象。

“花楼”作为摩梭女性成年礼的象征,它指向婚姻、生育与家族延续的既定路径。成年礼后,她并未按既定的传统,接受走婚或婚恋安排,而是坚持求学,参加选美比赛。她说:“在长成一个真正的大人之前,是不可能让任何一个男人进到这间花楼里的。”这看似是对“贞洁”的宣誓,其实暗含对传统婚姻模式的反抗。“花楼”不再是传统的禁锢,于她而言是个人精神独立的堡垒。拉姆金的受伤事件是文本的转折点,受伤后的她并未沉溺于伤痛中,而是选择将其转化为力量,成为了公益大使,这种从受害者到成功者的蜕变,体现了她以行动实现对创伤的超越。“我”在专题片中看到的自信而灿烂的拉姆金,这正是她精神内核的外化——她以个人成就重新定义了女性价值,跳出了传统对“清白”“美貌”的单一评判体系。在强调“女性”一词的同时,拉姆金更是成就了自己,成就了“人”的力量。

拉姆金以“花楼”为起点,却拒绝被它禁锢,她承受暴力,却以创伤为跳板实现了自我超越,她扎根于母系传统,却在现代性实践中赋予了自己新的生命。她的自我实现不仅体现在社会成就上,更根植于她主体性意识的觉醒,这是一种在传统与现代、个体与集体、创伤与重生之间不断挣扎的顽强力量。作者通过这一角色,完成了对女性成长范式的重构,揭示出了真正的成长不是对既定路径的顺从,而是在破碎与重建中书写自我的史诗。

作者通过《花楼》传递了女性从来不是文化的被动承载者,而是历史的主动书写者的主题。无论是拉姆金冲破传统桎梏的行为,还是“我”在撕裂中重构的自我,都在诉说着一个真理:女性的力量,不在于对完美无瑕的追求,而在于直面裂痕的勇气。不论是花楼中盛放的拉姆金,文中的“我们”还有世上的千万花朵,都将如那座历经风雨却始终屹立的花楼,终将在破碎与重建中,绽放出超越时代的光辉。

作者简介:魏伊香,女,云南普洱人,云南民族大学文学院2024级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文章推荐:任淑媛老师(宁夏大学)

图文编辑:冶明花(宁夏大学)

责任校对:刘深(宁夏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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